前一根后一根一起一般指的是什么意思

  脸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,将失去意识的陆明萱唤醒。

  她蓦然张开眼,锋利的目光像两把刀子,直直射向袭击自己的人。

  这是个女人,四十来岁,微胖,梳古代发髻,着一身古装,正居高临下,目光凶横地死盯着她。

  “你个小贱人,还敢瞪我?”女人挑高眉毛,指着陆明萱破口大骂,“也不去照照镜子,瞧瞧你那张被狗啃过的脸,母猪一样的身材,还想算计着嫁进我家,啊呸!我李凤兰今个就当全村面儿把话撂这儿,我家思文就是这辈子打光棍,也不会娶你这死寡妇!”

  周遭顿时传来一阵哄笑。

  “说的是,她家三个儿子,不说老大和老三了,就连最次的老二,陆氏这丑寡妇都配不上。”

  “陆寡妇,人家谢思文的娘都这么说了,你就别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,不嫌丢人啊?”

  陆明萱环顾四周,见周遭里三层外三层站满了人,像一堵环形人墙一样,将她和这李凤兰围的水泄不通。

  这些人一个个都穿着古装,打扮朴实,像是农户人家。

  陆明萱突然意识到,自己眼下不是在片场,而是穿越了,因为她的脑海里,突然迸出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来。

  她也顾不得细思量,打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。

  陆明萱一个鲤鱼打挺,从地上坐起来,本就松垮的衣衫不慎滑落,露出肩膀。

  周遭立刻又沸腾了。

  “啧,瞧她那副贱样儿,肩膀露在外头,不嫌臊!”

  “哎哟,简直没眼看,当家的,你还不快把眼睛闭上,这么喜欢看这贱人,要不你和她过去?”

  “你这婆娘,生啥气,她就是个贱人,我多看她一眼还怕晦气呢,这不是跟着全村人一起瞧热闹的嘛……”

  在各种奚落讽刺的声音中,陆明萱镇定地拉起落在肩下的衣领,深不见底的黑眸看向李凤兰。

  “你说我勾引你家儿子?”陆明萱啧了一声儿,“那你可就想岔了,我今个险些吃了亏,没去告你家儿子非礼我就不错了,你家反倒恶人先告状?”

  李凤兰见她竟反咬一口,眼底不禁滑过一道错愕,正待说什么,陆明萱不给她机会,又继续说道:“今个全村人都在,我也把话撂这儿,我就是当一辈子寡妇,也不稀罕嫁到你家。”

  陆明萱虽然初来乍到,但这么一小会儿,就足够她分析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。

  她推测,是自己这具身子的原主,勾引了李凤兰的儿子谢思文,被李凤兰抓了个正着,李凤兰气愤之下,便将她撕扯到村中的宽阔场地当众辱骂,惹的全村人跑来看热闹。

  过程中,原主和李凤兰估计发生了什么激烈的冲突,导致原主突发疾病猝死,倒叫她一个21世纪的亡魂幸运地穿了过来。

  “啧啧?”

  “你们听到陆寡妇说什么了吗?她竟然说不稀罕嫁到谢家。”

  “天哪,她竟然说她不稀罕!”

  “我不信,陆寡妇肯定是骗人,前阵子可是天天巴着人家思文。”

  陆明萱一脸坦然地站在那,任由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质疑。

  在她的心里,却是咬牙切齿地吐槽着原主。

  做什么坏事不好,非要去勾引男人,小命丢掉了不说,害她这个穿越者刚来就落了个荡妇的名声。

  李凤兰一听陆寡妇全盘否认,登时气急,“我呸!你要是不稀罕,也不会整天挖空心思想着勾引我家思文,大家伙别听她的,她这是以退为进,顺便栽赃我家!大家想想,她长成这副尊容,我家思文怎么可能看得上她?非礼她还不如去非礼一头猪。”李凤兰反应很快,立刻把舆论的风向给扭转过来。

  又是一阵子哄笑声儿传来。

  陆明萱轻轻蹙眉,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
  看那些村民对李凤兰这话儿深以为然的反应,这陆氏是长的很丑么。

  有人提议:“谢家婶儿,陆寡妇既然不承认,我看,干脆抓她去县衙吧,她不守妇道勾男人,就该让县老爷狠狠打她几板子!”

  “就是,往常她逮着机会去思文那儿献殷勤也就罢了,这次竟然想出了勾引的办法,把咱们村好好的风气都给败坏了,咱们村里,可容不下她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!”

  “谢家婶儿,还等什么,快送她去见官啊!”

  村民们的起哄,正中李凤兰下怀,她早就看不惯陆寡妇,想趁此机会解决这个大麻烦,当下便说:“陆氏,往日我容忍你,都是看在你一个寡妇,拉扯个孩子不容易的份儿上,可今个我说什么也不能饶过你了,你听听大家伙怎么说,就是我想饶了你,大家伙还都不乐意呢!”

  陆明萱眯起眼,“你想去官府?好啊,我奉陪到底。不过,你须得思量清楚了,若去了县衙,我指定状告官老爷你儿子非礼我!”

  李凤兰一愣,阴晴不定地看着陆明萱,拿不准这女人是不是在故弄玄虚。

  同时她也在困惑,这死寡妇从前就只会撒泼,出了事儿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,方才还因为想抓她的脸,被她狠狠在心口上捶了一拳,眼下怎么才眨眼的功夫,就变了个人似的,不但不撒泼了,说话还突然硬气起来了。

  这寡妇这么有恃无恐,莫不是,她真抓了思文什么把柄不成?

  李凤兰心里有些不确定了,眯缝着眼睛看陆明萱,“你什么意思,我家思文怎么可能非礼你,你给我把话说清楚。”

  陆明萱扯唇笑笑,“跟你说有何用?既然要见官,我不如留着力气跟官老爷说。”

  “谢家婶儿,你何必再给她狡辩的机会,去县衙,咱们大家伙都给你家作证,谁都知道她陆寡妇是个什么货色!”

  村民们的支持,让李凤兰心里镇定了不少,甭管她陆明萱有什么阴谋诡计,只要有大家伙帮着作证,县丞大人不会不明事理的。

  她当下挺直了胸膛,指着陆明萱大义凛然地说:“听见大家怎么说了吗?今个我就替天行道,帮全村所有人除了你这害群之马!”

  说着,不由分说便扯着陆明萱,要把她送官。

  围观人群立刻默契地退到两边,给李凤兰开了一条道。

  “松开。”陆明萱打掉李凤兰的手,整了整衣襟,“我眼没瞎,腿没瘸,自己会走。不过是去县衙,谁倒霉还不一定,你张狂什么?”

  到这会儿,她若表现得心虚害怕,这李凤兰指定更不会放过她。

  李凤兰这人多疑,见陆寡妇不但不害怕,反而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,反倒愣在那里,迟疑不决起来,要不是围观人群都催着,她立刻就要反悔了。

  “走吧,不是要去官府么?”陆明萱整了整衣裳,走在前头。

  李凤兰眼睛一闪一闪的,心里犹疑不定,跟在陆明萱身后,往村外走去。

  陆明萱理直气壮,昂首挺胸,步子迈得很大。

  她思量着半路逃跑的可行性,若弃了这具身子的老窝逃出去,该上哪儿?

  也不知这个时代挣口饭钱容易不容易。

  正想着这些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
  接着便是一声儿怪异的嗓音在身后响起。

  “娘!”

  这声音粗哑中又透着几分尖锐,似女人的声音,却又更像是男人的嗓音,听起来十分诡异刺耳。

  陆明萱下意识看向李凤兰,明显察觉出李凤兰脸色沉了沉。

  她再把视线落在突然跑过来的人身上,只一眼,便惊讶地挑起眉。

  来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少年,身量高挑瘦削,穿着倒是朴素,一身青灰色的短打衣裤,脚面上打了块补丁,他只往那儿一站,就足够吸引所有人的目光。

  倒不是他奇怪的嗓音,而是他的脸。

  他长的不丑,相反还很漂亮,尖尖瓜子脸,唇红齿白,大眼睛水汪汪的,鼻梁翘挺,面容白皙的就像是个瓷娃娃,唇边一颗痣,使他干净的脸蛋多了一丝俏皮可爱。

  要不是他喉间轮廓分明的喉结,陆明萱几乎要把他错认成女孩。

  这是……李凤兰的儿子?

  陆明萱下意识看了眼李凤兰。

  这李凤兰长的也就一般般,居然生得出这么漂亮的儿子来,可看她的态度,又像是对这个儿子极其厌恶。

  她搜寻了一下记忆,发现这男孩不是李凤兰的得意幺子谢思文,而是谢家三个儿子里的老二,谢思安。

  “什么事儿快说,没看见娘正忙着!”李凤兰一脸不耐烦地看他。

  谢思安歉疚地看了眼陆明萱,抿抿唇,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,扑通一声跪在地上,“娘,求你别再冤枉陆氏了,非礼她那人是我,不是三弟。”

  “啊?”

  这话像一颗惊雷,围观人群全都震惊的瞪大眼睛。

  踹度,狐疑,惊讶,鄙夷,一时间,各色目光在那少年和陆明萱之间往来徘徊。

  “你……你胡说什么……”李凤兰险些站不稳,气的冲到少年面前大叫,“你反了你,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!”

  李凤兰震怒,不单单是因为老二儿子站出来拆自己的台,还因为他那句“非礼”。

  她的儿子,怎么可能非礼陆寡妇?

  谢思安被吼的缩了缩脖子,却执拗地站在那儿没动,低着头闷声闷气地解释:“是……是我误闯了她的闺房,后脚三弟赶到时,我因为害怕躲了起来,娘来才只看见了三弟,没瞧见我……”

  他说的坑坑巴巴,可陆明萱却完全明白过来了。

  这件事儿,原来还有着这样一层误会。

  照这么说,这谢家老二倒是个实诚人,这种时候跑出来说了实话,不但替她洗清了罪名,还顺道把过错揽在自己头上,他就不怕得罪他娘么?